Now that she's gone

其实我觉得这是一场闹剧，不应该发生
然后我很可能还期盼着放假，回去探望她的日子
听着她唠叨这个那个，或者诉说往事描述我没有印象的画面
或者我还期盼毕业后赚到的薪水给她买些补品让她补补身子
更奢望的是让她能够等我结婚后抱抱自己的内曾孙

现在什么都做不到...
留在脑中最后的画面，是大年初一我陪父母回槟城前
在她房间里欲塞下一笔数目给我当生活费
而我却拒绝她的那失望表情...

一切只停留在那里...

她叫古亚莲，惠州人，享年77岁
我的祖母，我的婆婆

婆婆，她走了...
我能说什么？我还接受不了...
曾经思考过如果婆婆去世时，我一定号啕大哭崩溃的
如今，我没有....为什么？

曾经很遗憾，有次婆婆病得很严重
听觉视觉精神都是一团糟
家人轮流照顾婆婆，日夜守护
然而那时我却忙着工作，怎么也只陪过她几个小时
她不是我最敬爱的婆婆吗？但为什么我当时会那样？
想不起来，或许我在逃避...那一段记忆，是模糊的

近几年我很努力的陪在婆婆身边
每当放假回乡就抽时间探望她，尽个做孙子的责任
但总觉得不够，怎么都缺少了那么一些些
或者陪伴总是不够，但安慰自己...我做到了


从婆婆口中听来，从小就是她在照顾我
从喝的奶粉，吃的粥都必须由她照料
因为我不能随便喝别的奶粉，不然随时入院
粥不能太稠太水必须适中，要不然我不吃
婴儿时期被她养得白白胖胖，乳名“猪仔”由此而来
然而，由自己记忆中的画面，我和婆婆是形影不离
她去到哪我跟到哪，而人人称我为乖孙，因为是真的很乖
也还记得刚上小学走路回家在小档子第一次买水果给婆婆
小时候我也曾经因为婆婆去旅行不在我身边而哭泣闹情绪
然后爸妈带我搬离那个大家庭后，记忆越来越模糊...

从我会谈恋爱以来，
我一直很想带个女朋友去探望我婆婆
让我所爱的人知道，我有个很疼爱我的婆婆
也让我婆婆知道她孙子喜欢怎么样的女生
但是对我前女友们来说，探望这个老前辈她们总是摇头
所以至今没有实现过.....但也没有以后

现在我开始想...
每每放假回家，我少了一探望的对象，多了一个空缺
每年新年，是否还能如常回去老家拜年？
我担心的，堂兄弟姐妹的感情是否越来越淡？
我害怕的，已经有心结的整个家庭会否会各分东西逐渐散掉？
我想不了那么多...我不敢想



我曾经暗许过愿意将自己的寿命减少来让婆婆活得更久更健康
这的确见效过，最危险的时期挨过了几年，但这次她却走了...
我没有陪在她身边，看不到她最后一眼
弟弟拨电来通知的那个清晨，像是一场梦

两个礼拜了过去了，我还是接受不了
我泪流得不多，心也没很痛
但是我知道我不需要流泪，我不需要崩溃
因为我记得我对婆婆说的话


"我已经长大了...”